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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曲布桑摩崖石刻造像艺术

时间:2015-12-20 20:24:48 所属分类:美学 浏览量:

曲布桑摩崖造像位于拉萨北郊7公里的德母觉山南麓的巨石上,西距帕邦喀1公里,东距色拉寺1.5公里。曲布桑西侧有一小溪,晶营洁澈,潺潺流淌,这里曾是五世达赖罗桑嘉措的行宫和沐浴之地,曲布桑地名源出于此。 一、造像内容 曲布桑摩崖造像共十组,25尊造像。

曲布桑摩崖造像位于拉萨北郊7公里的德母觉山南麓的巨石上,西距帕邦喀1公里,东距色拉寺1.5公里。曲布桑西侧有一小溪,晶营洁澈,潺潺流淌,这里曾是五世达赖罗桑嘉措的行宫和沐浴之地,曲布桑地名源出于此。
一、造像内容
  曲布桑摩崖造像共十组,25尊造像。造像题材为佛、弟子、菩萨、佛母、护法神、祖师六部。现简述如下:
  第一组造像尊胜佛母,高1.04、宽0.94米,三头八臀,每面三目,面色为中白左黄右绿三色,头饰桃形高髻、五佛冠,上镶嵌珠宝,细眉长目,唇厚鼻隆,面相方正,睿智慈祥,戴圆耳环,裸上身,腰自左向右斜束一带,披帛搭肩绕臂飘下,腰系带,下着裙,胸前两手施转法轮印,其余各手施定印(并执宝瓶)、与愿印、捧佛像、执箭、金刚刀、结跏趺坐于覆莲上,为圆形头光、身光。此佛母亦称佛顶尊胜,是玉佛顶之一,能除一切惑世。
  第五组造像位于第一组像造之东70米,共7尊,呈一字形雕刻在一块宽6.7米的巨崖上,排序为:四臂观音、文殊师利、金刚手(即怙主三尊)、绿度母、白度母、药师佛、宗喀巴像雕在该组造像的观音顶端,打破观音头光,系后人所为。现将此组造像分述如下:
  1.由四臂观音、文殊、金刚手组成的怙主三尊像,是西藏摩崖造像、玛尼石刻造像中常见的组合造像,最受佛教徒的崇信。中四臂观音,高1.66、宽1.12米,头饰五佛冠,宝髻上贯一佛头;戴耳环、手镯、臂钏、胸饰璎珞、裸上身、披帛自肩绕双臂飘动,腰系带、下着裙,结跏趺坐于覆莲座上,刻圆形头光、椭圆形身光,前两手合掌持宝,后左手持莲,右手执佛珠,广额方颐,眼窝微凹,梭鼻隆起,含睇若笑。左文殊菩萨,高2.01、宽1.13米,莲座稍高于观音莲座,衣帛、佩饰、座式与观音相同。文殊头戴五佛冠,左手持莲,莲上置梵夹(即贝叶经),右手上举执利剑。剑为佛之智慧的象征,剑和梵夹同为文殊师利的标志(见密教大日、金刚等经)。右金刚手,高1.63、宽1.2米,座略高于主尊。蓝色身面,头戴五骷髅冠,毛发上指,面生三目,环眼欲裂,忿怒獠牙。胸挂青蛇两条,裸全身,腰系虎皮尾,挂50人头,左手依胸前执金刚铃,右手高举执金刚杵,左腿前趋持弓步,两健足威踩两扭躯变形、垂死挣扎的裸体女妖,其下为覆莲座,桃形头光、身光。金刚手身躯精健,神情凶悍狰狞。此尊亦称秘密主、金刚持、持金刚。藏密认为:此尊是释迦牟尼佛讲解密法时所显现的形象,手执的金刚杵,表示具有不朽的智慧的力量。

  2.绿度母,位于三怙主之左,高1.62、宽1.18米,头戴花蔓冠,束高髻,戴耳环、手镯、臂钏,裸上身,双乳微隆,披帛飞动自如,腰系带,下着裙,内着裤,左手持莲花,右手施与愿印,曲腰扭体,结游戏坐于覆莲上,圆形头光、椭圆形身光。度母,亦称“救度母、多罗母”,藏传佛教女神,传说为观音菩萨化身的救苦救难本尊,以颜色区分,现为二十一相,以白度母、绿度母最为常见。此佛母原是印度后期密宗的多罗菩萨,《大明经疏》说多罗“从观音眼生”,“以慈眼摄群生”,《大方广曼殊宝利经》云:“多罗大悲者,一切之慈母”,传入西藏后译作救度佛母,简称度母,广受崇信。
  3.白度母,位于三怙主之右,高1.14、宽1.02米,造像形制、风格与上绿度母相一致。
  4.药师佛,位于绿度母之左,高2.26、宽1.75米,头饰桃形高宝髻,额有毫光,目微瞰视,披袈裟,袒右肩,内着僧祇支,左手持钵,钵内露药蕾,右手施与愿印,拇指和食指捏一枝草药,结跏趺坐于覆莲座上。药师佛,全名“药师疏璃光如来”,亦称“大医王佛”、“医王善逝”等,是“东方净疏璃世界”的教主。《药师经》中称他曾经发过十二大愿,要满足众生一切欲望,拔除众生一切痛苦。
  5.宗喀巴,位于该组四臂观音上,莲座打破观音头光。高0.73、宽0.85米,头戴尖黄帽,披袈裟,内着高领左衽衫,手施转法轮印,结跏趺座,肩两侧雕刻莲花,圆形头光、身光,造像风格真实,神情自若。宗喀巴是藏传佛教著名的宗教家,学知渊博,精通佛法。创立格鲁派,1409年建格鲁派祖寺甘丹寺,是西藏杰出的宗教领袖人物。

  第六组造像为米拉热巴、不动佛、金刚萨埵三尊,位于第五组造像之上。中米拉热巴,高1.1、宽0.8米,平髻,额宽且厚,口唇微启,神情呆滞,袒右肩,腰束斜带,曲腰支颐结游戏座于卡垫上,为莲状身光。米拉热巴是宋代西藏著名高僧,信奉噶举派,常到深山幽洞里静修,人称苦行僧,以诵诗歌唱的独特方式传教授徒,后由弟子整理出《米拉热巴道歌》,对藏族诗词的发展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左不动佛,高0.9、宽0.65米,饰桃形高宝髻,披袈裟,袒右肩,内着僧祇支,左手于腹部执金刚杵,右手施降魔度印,结跏趺座,圆形头光、身光。右金刚萨埵,高1.1、宽0.8米,头戴五佛冠,束高髻,戴耳环,裸上身,披帛绕身飞动,左手执金刚铃,右手于胸前捧金刚法轮,结跏趺座,圆形头光、身光。金刚萨埵,即显教的普贤菩萨。
  第七组造像为四臂观音,位于第五组造像上两侧,高1.3、宽0.77米,头饰花冠,系六圆物组成,长方耳,戴两圆耳环、手镯,广额深目,梭鼻樱口,显羞涩腼腆,内在含蓄之相,双手合掌前持宝,后左手持莲蕾,右手执念珠,披袈裟,下着裤,跣足踩莲台,拱形头光、身光。
  第八组造像为帕当巴桑结,位于第五组造像上东侧,高0.86、宽0.67米,平髻,戴圆耳环,细眉大眼,炯然有神,三角形梭鼻,朱唇锁闭,双手施转法轮印,裸上身,围袈裟坐于卡垫上,为莲状拱形龛。帕当巴桑结是印度希解派著名高僧,精通显密教法,先后来西藏五次,以在深山密林、坟地、葬场等一些人迹罕至之地传教授徒为主,很少建寺。
  第九组造像为一佛二弟子,位于第五组造像东边,该组造像高3.38、宽3米,像上刻太阳、月亮,直径0.6米,中贯以宝伞。释迦佛高2.35、宽1.42米,饰高宝髻,长耳垂肩,额有毫光,双目微闭,若有所思,嘴唇紧锁,身披袈裟,袒右肩,内着僧祇支,下着大宽裤,左手施忿怒印,右手施与愿印,跣足站于一覆莲座上;二弟子各高1.34、宽0.75米,持钵携杖肋侍而立,迦叶蹙眉凝目,显得严谨持重;阿难胖头圆脑,显得聪慧睿智、皆为圆形头光、椭圆形身光。
  第十组造像为强巴佛、释迦佛、药师佛四尊,位于第五组造像南100米。中强巴佛,高1.3、宽1.2米,头戴五佛冠、束高髻、耳垂肩、裸上身,披帛自肩搭下绕臂而下,腰系带,下着裙,左手施说法印,右手施与愿印,结跏跬坐于覆莲座上,椭圆形头光、身光。强巴佛两侧为释迦佛,高0.8、宽0.59米,皆饰高宝髻,大耳垂肩,披袈裟,内着僧祇支,一手持钵,一手分别施降魔印、与愿印,结跏趺座。左下为药师佛,高0.86、宽0.9米,与上释迦佛略同,左手持钵,内插一药蕾,右手下垂捏草药,结跏趺座。
二、造像断代
  曲布桑摩崖造像的题材,包括藏传佛教的显密造像,且密宗造像占一定比例,可分为佛、菩萨、佛母、弟子、护法神、祖师。
  佛:为释迦佛、强巴佛、药师佛、不动佛。
  菩萨:为四臂观音、文殊、金刚萨埵。
  佛母:为尊胜佛母、度母。
  弟子:为迦叶、阿难。
  护法神:为金刚手。
  祖师:为米拉热巴、帕当巴桑结、宗喀巴。
  曲布桑造像形制可分三种。第一种为莲状拱形龛、无头光、身光、卡垫座;第二种为随体龛,圆形头光、身光,仰莲座,第三种为桃形头光、身光,仰覆莲座。
  曲布桑造像雕刻技法为浮雕和减地浮雕二种,造像风格、神韵基本相一致,造型为线面结合的表现形式,圆刀、平直刀法功底坚实,得心应手,披帛衣褶飘动得体,线条流畅,轮廓简洁,面相丰满圆润,广额阔颐,刚愎自负。第五组造像上的宗喀巴,打破该组观音头光,雕刻技法娴熟,风格写实,神态栩栩如生,与其它造像风格相去甚远,显然是后期之作。
  曲布桑摩崖造像未发现题记刻铭,造像年代尚不明确。公元7世纪初,佛教从印度和汉地两方传入西藏,随之在帕邦喀、药王山、查拉路甫等地出现了刻石凿窟之盛举。公元8世纪中叶,印度高僧寂护、莲花生、无垢友进藏弘扬佛法,佛教在西藏日渐兴盛,前宏期以桑耶寺为中心的刻石造像活动风靡一时,此前的石刻造像与曲布桑的造像风格、题材、技法大相径庭。11世纪后,西藏各地佛寺林立,“设教布道,各化一方”,

“各算一胜,各树一帜”,宗教文化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摩崖造像、玛尼石刻造像出现了继朗达玛灭佛200年后崛起的又一高峰。传承祖师、高僧活佛被刻于崖面或雕塑成像,以示纪念。米拉热巴、帕当巴桑给,系11、12世纪蜚声佛坛的人物。此处造像与杭州飞来峰①元代“藏式”造像风格相近,面部额头平广,额角转折度较大,眉眼细长俊秀,梭鼻方正,面相丰满,且肩阔腰细,这与飞来峰同类造像有极相似的共同点,似乎还更原始些,其造像上限似在11世纪后,下限约在14世纪前,即宋、元时期。
三、造像艺术风格
  在后宏期,佛教从“上路宏传”和“下路律传”两路传入西藏,印度高僧阿底峡进藏弘扬佛法,西藏与印度保持着密切持久的往来,印度宗教艺术对西藏佛教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长期的发展进程中,西藏的雕刻艺术不断丰富、发展而日臻完善,逐渐形成本民族独特风格的艺术形式。曲布桑摩崖造像就是这一时期的产物,它的雕刻技法洗练、纯熟,体现出丰富多采、生动活泼的勃勃生机,佛、菩萨面相慈爱可亲,前额光洁丰润,嘴角浮现出含蓄的笑意,造像强调整体效果,充分发挥线条的节奏感和运动感,巧妙地赋予造像以喜怒善恶的表情,构思精巧,别具匠心。祖师肖像注重写实,着力刻画人物的内心世界及个性特征。这一时期造像的艺术风格仍受印度、尼泊尔文化的影响,同时与汉地的交往频繁,造像既有印度矫饰主义多样化、个性化、装饰化的遗风,又有汉地形体健壮、面相圆润的余韵,创造出脸型广额阔颐、“面短而艳”的新风格,其艺术魅力感人肺腑、扣人心弦,表现了后宏早期宗教文化“百花齐放”的时代精神和艺术凤格在造型艺术上获得的辉煌成就。


  注释:
  ①洪惠镇:《杭州飞来峰“梵式”造像初探》《文物》1986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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