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5-12-20 20:34:36 所属分类:美学 浏览量:
二百多年过去了,关于美学的学科定位,转了一圈,又要回到鲍姆嘉通,有些沮丧,是不是?不,事情有了新变化,我们没打算完全回到鲍姆嘉通。 一、为什么要回到鲍姆嘉通? 在笛卡尔以前,不管是科学研究,还是哲学思辨,都有主观感受在里面,并没有纯然客观的
二百多年过去了,关于美学的学科定位,转了一圈,又要回到鲍姆嘉通,有些沮丧,是不是?不,事情有了新变化,我们没打算完全回到鲍姆嘉通。
一、为什么要回到鲍姆嘉通?
在笛卡尔以前,不管是科学研究,还是哲学思辨,都有主观感受在里面,并没有纯然客观的科学方法。自笛卡尔确立“我思故我在”的原则以来,理性被确定为人类最好的品质,是与上帝的神性相通的一种能力。以崇尚理性为最高目的的理性主义也流行起来。经过莱布尼兹和沃尔夫对笛卡尔思想的进一步发展,理性主义的地位更加崇高。在莱布尼兹和沃尔夫的理性主义哲学体系中,人类的认识能力有一个从低到高的发展过程,高级的理性认识活动已经有很多学科进行研究了,而低级的感性认识活动还没有一门学科进行研究。毫无疑问,情感问题就是感性认识问题,只不过是理性认识的低级形式。正是在这一背景下,亚历山大·哥特利市·鲍姆嘉通(Alexander GottlielBaumgarten,1714—1762)意识到:自古希腊以来,人类的能力就被分为知、情、意三个部分。人类的认知能力有逻辑学研究;意志能力有伦理学研究;而关于人类的情感能力竟然没有学科对其进行研究。鲍姆嘉通正是从这样的理性思考出发,觉得有必要建立一门研究感性认识的学科。他把自己研究这一问题的书命名为“Aesthetic”。这个词最早出现在他的博士论文中。鲍姆嘉通在1735年的博士论文《诗的感想:关于诗的哲学默想录》中,应用了“Aesthetic”这个词:“‘可理解的事物’是通过高级认知能力作为逻辑学的对象去把握的;‘可感知的事物’(是通过低级的认知能力)作为知觉的科学或‘Aesthetic’(美学)的对象来感知的。”
显然,在该文中,他把“Aesthetic”一词理解为低级认知能力把握“可感知事物”的学科,通常人们理解为“感性学”。“Aesthetic”一词,汉语直译为“伊斯特惕卡”,意为“感性学”。即希腊语的Asthetik,源出aisthetikos,意指感知、感觉。但在从日本引进到我国时,被翻译成了“美学”。
鲍姆嘉通在《美学》导论中,开宗明义,对美学这门学科进行了界定:“美学作为自由艺术的理论、低级认识论、美的思维的艺术和与理性类似的思维的艺术,是感性认识的科学。”
这个定义很重要。它从四个角度肯定了美学是感性认识的科学。
第一,作为自由艺术的理论;第二,作为低级认识论;第三,作为美的思维的艺术;第四,作为与理性类似的思维的艺术。第一点指出艺术是美学研究的重要内容;第二点指出美学是一种认识论,但是一种低级的认识论;第三点和第四点则是从思维方式来讲的,前者被后人总结为“形象思维”,后者则是讲与理性思维的关系。鲍姆嘉通为我们确定了感性认识的范围,也就是美学研究的范围。不管是自由艺术、低级认识,还是美的思维、与理性类似的思维,都是基于感性认识的。专门创立一门研究感性认识的学科,这不仅需要见识,还需要理论自信。如果联系当时的莱布尼兹-沃尔夫理性主义对感性认识的看法,就不得不佩服鲍姆嘉通的勇气。自笛卡尔以来的理性主义者认为,只有理性认识才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感性认识不仅没有意义、没有价值,它对理性认识反而构成干扰,使理性认识容易得出错误的结论。因此,理性认识必须尽量避免感性认识的影响。正是在莱布尼兹- 沃尔夫的理性主义体系内,鲍姆嘉通意识到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应该组成一个完整的整体,不应该被忽视。他因此建立了一门学科来专门研究感性认识。
两百年过去了,我们对感性认识的研究有何进展呢?说起来令人羞愧。后来的很多美学研究者背离了鲍姆嘉通的传统,认为美学不应该研究感性认识,而是应该研究艺术。如黑格尔就说:“‘伊斯特惕克’( esthetik)这个名称实在是不完全恰当的,因为‘伊斯特惕克’的比较精确的意义是研究感觉和情感的科学。”
他其实是全盘否定鲍姆嘉通,在他的鸿篇巨制《美学》中,竟然一次也没有提到他。因为他认为美学是研究艺术的科学,是艺术哲学。在这点上,黑格尔误解了鲍姆嘉通。艺术也是鲍姆嘉通的重要研究对象,而且,鲍姆嘉通希望弄清楚艺术与感性认识之间的关系。鲍姆嘉通与黑格尔的区别在于:鲍姆嘉通美学的范围要比黑格尔美学的范围大很多。当然,也可以这样理解:鲍姆嘉通的感性学与黑格尔的美学并不是一回事。后人继承了黑格尔,而把鲍姆嘉通抛弃了。
黑格尔以后,那些所谓的美学大多以研究艺术为主。人们接受了黑格尔的意见,以为对感性认识的研究应该是心理学研究的内容。但是却把美学与艺术哲学等同起来,可是又很不容易说清它们之间的区别,以致这段公案至今不得解决。
我们认为,虽然鲍姆嘉通的出发点是有问题的(他的出发点是二元对立的理性主义),但对感性认识的重视和研究是值得后人肯定和钦佩的,具有重大意义。人类对理性的运用已经登峰造极,理性主义的发展已经反过来威胁到人类的生存。科学以及哲学,凡是以理性主义为研究方法的学科,并不真正关心感性,也不关心引起感性的那些丰富多彩的现象。它们真正关心的是现象背后的本质,也就是现象背后的同一性、普遍性和规律性。本质是简单的,它是通过忽略丰富多彩的现象和细节概括出来的,我们把这个过程叫做“抽象化”。“抽象化”简化了我们生活其中的世界,让我们觉得一切都有规律,一切都有秩序,一切都很和谐,一切都很美好。但是,我们要知道,这种“抽象化”省略了太多的东西,包括一些对人类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比如现象性、感受性、身体性、有限性、局限性,等等。造成了我们与现象世界扭曲的关系。这不仅忽视了我们的感性体验,还严重贬低了感性体验。在理性或逻格斯中心主义被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反对的大背景中,回到感性,回到感性体验,回到鲍姆嘉通,或许就是补救过度理性主义过错的一剂良方。
二、为什么是现在?
鲍姆嘉通的传统中断了,但并不是没有继承鲍姆嘉通传统的人。康德、克罗齐在一定程度上就可以看成是鲍姆嘉通的传人。鲍姆嘉通的美学有两个基本问题没有解答或者答案不令人满意:第一,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是一种什么关系?感性认识如何发展到理性认识?鲍姆嘉通认为感性认识是理性认识的基础,是一种低级的认识,理性认识高于感性认识。如果真的如此,那么感性认识是如何发展到理性认识的?第二,感性认识是一种什么样的认识活动?它为什么是一种认识活动?康德的美学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他是从整个哲学体系出发,认为在理性主义之前,应该有一个经验主义的基础,在分析理性和实践理性之前,应该有一个感性基础。否则,就无法说明理性认识的来历。在康德看来,感性认识就是一种审美判断,一种直观的判断。借助于知性,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他写道:“我们的一切知识从感官开始, 以感官前进到知性, 最后以理性结束。在理性以外,我们没有再高的能力来把直观的材料加以制作, 从而把它放在思想的最高的统一性之下了。”
克罗齐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克罗齐认为,感性认识是对现象的认识,本质就在现象之中,而不是之外。因此,对感性而言,认识了现象就是认识了本质。这种现象是一种不同于理性认识到的现象,而是一种“直观”。就是说,人在直观之中,就已经把握了本质。
许多人不理解克罗齐的观点,认为有神秘主义的味道,其实并不神秘。但是,许多人并不认同鲍姆嘉通。就是康德和克罗齐一开始也不认同他。黑格尔几乎已经形成了定论:美学就是艺术哲学,是研究艺术的科学。这种变化可以说是必然的。第一是因为理性主义的高歌猛进,尤其是作为理性主义具体体现的科学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带来了一种普遍的乐观情绪。感性被这种理性主义的欢呼所掩埋、忽视。理性主义的科学研究方法也进入到艺术研究领域之中。艺术研究作为科学研究的一部分得到了显着的重视。感性,作为理性认识的不利因素,理所当然应该被有意地忽略;第二个原因是人们发现,即使要研究感性,感性这东西也无法被研究。当我们试图对感性进行分析的时候,人们发现,感性(例如快乐)就不见了。就像歌德的一首诗:彩虹般美丽的蜻蜓背贴着喷泉拍打着翅膀颜色变化着,时暗时明宛如一条变色龙时红时蓝时蓝时绿如果人们靠近也许能把它的色彩看个分明但它飞来飞去,徘徊不停——啊,别作声!
它在一条柳梢上闪耀我一手把它逮到要把它真正的色彩看个究竟原来——它只是令人伤感的蓝色!
——要把快乐剖析的人啊,这就是你最后的命运
蜻蜓有美丽的色彩。可是当我要“看个究竟”的时候,却发现它“只是令人伤感的蓝色”!我很快乐,我才要“看个究竟”,我看到了真相。而真相竟然是“令人伤感的蓝色”!快乐不见了!感性就是一只“彩虹般美丽的蜻蜓”,不能分析。
但是,情况发生了变化。
尼采高举起反对理性主义的大旗,赞扬狄奥尼索斯的酒神精神。酒神精神是人性的感性精神,是建立在肉体之上的一种生命力的张扬。它与理性精神截然相反。尼采影响了20世纪几乎所有的哲学家。许多人反对理性主义。如果说胡塞尔、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萨特、伽达默尔等人的立场还不是那么鲜明(他们的理论都有反理性主义的倾向)的话,那么,弗洛伊德、荣格、梅洛- 庞蒂、福柯、波伏娃、拉康等人,反理性主义的倾向已经十分鲜明了。反理性主义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对感性的重视。20 世纪对精神病的研究、对医院、监狱、女性以及性的研究,都是建立在对感性的研究基础上的。
遗憾的是,这些研究都有一个方法论的缺陷:他们都没有突破歌德的批评。他们依然想对所有这些东西“看个究竟”。对这些东西可以“看个究竟”,但“看个究竟”的对象已经不是感性体验了,哲学家和科学家研究的是引起感受的外在刺激物(医院、监狱、女性、性),这些刺激物不等于感性体验。对这些刺激物的分析也不等于感性认识,而是理性认识了。他们有意识地反对理性,却被自己的无意识带回到理性的牢笼里。
不管如何,20 世纪的思想家把我们从对理性的过度关注那里带了回来,让我们重新关注感性认识。这样,历史已经做好了铺垫,我们就有条件回到鲍姆嘉通了。
三、回到鲍姆嘉通意味着什么?
鲍桑葵对此做了一个经典的解释:“美学的范围就是整整一系列的心理能力。这些心理能力代表处于混乱状态的任何联系,但是,这些心理能力合在一起又构成了‘analogon rationis(’类理性),即理性在混乱的认识领域内的相似物或畸形变体。”鲍姆嘉通从莱布尼兹-沃尔夫的理性主义立场出发,创设了感性学来研究感性认识,无可避免地把感性学归为哲学的一部分。
研究感性学的方法自然也是一种“二元对立”的观察、分析、综合的理性主义的方法。虽然鲍姆嘉通意识到了这种研究方法可能无法研究“感性”,但他还是采用了这种我称之为“哲学的研究方法”的方法。
美学越来越挣脱传统的形而上学的思辨领域而走向日常生活,主张用感官体验来把握生活世界的现象。
对美学而言,现象是一个发展的观念。在早期原始社会的他意识阶段,现象是一种主观的现象。这意思是,一切现象都具有情感、生命、活力、灵魂。在个物意识时期,环境的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影响主体关注对象的变化。同一事物,在不同的时空会成为不同的事物。因为,它会“变形”。“变形”表明了原始人意识的不稳定性,从脑神经学角度看,表明了原始人的神经模式(记忆痕迹、神经回路)不稳定。这种不稳定投射到客体上,就成为客体规定性的不稳定。这种不稳定导致不可能产生认识活动。但是,原始人强烈的情绪体验补偿了这一局限。他们把自己的情绪投射到所有感官现象之中。而这时的原始人与他们的意识发展水平相适应,是具有强烈情绪的原始人。他们是一种情绪化的存在,全部交流是通过情绪表达实现的。在神话意识阶段,情绪依然十分强烈,但是在“变形”的背后,事物开始具有了“本性”。这个“本性”是稳定的,始终不变的。就像孙悟空一样,不管他有多少变化,他猴子的本性是不变的。这是因为原始人的意识发展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们的脑神经模式有了一定的稳定性,投射到客体上,就体现为客体的规定性获得了稳定性。
在这一阶段,原始人是用“变形”的理论来解释世界的普遍联系的,如果他们有理论的话。而“变形”就依附着原始人的全部情感和情绪。他们的爱、恨、喜欢、厌恶等情绪,统统寄托在这些变化着的现象上。这一时期原始人所体验到的感官现象就是我们所说的“主观现象”。
对这种主观现象当然不能认识研究。因为,那时认识能力还没有出现。就像伽达默尔所说的,体验先于认识。这一阶段,人们对世界的把握是一种体验的关系。人,还没有从他生活的环境中把自己区分出来(就是说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他与生活其间的环境融为一个整体(这就是中国人津津乐道的“天人合一”),但人又有了意识,有了把握感官世界的欲望,于是,自然而然就从整体的内部“体验”感官世界。这种体验是不能分析的,不仅是因为还没有分析的能力,也因为一旦分析就没有体验了。这是美学关注的“主观现象”。
后来,人类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进入到自意识阶段,把自己与环境分开了。主体与客体的“二元对立”产生了,认识活动成为可能。人类开始对立地观察、分析客体,努力寻求不同客体背后那不变的“本性”。但这时候,“本性”被另一个更具一般性的概念取代。这个概念就是“本质”。在由现象组成的感官世界之外,还存在着一个由本质组成的先验世界。这个先验世界不是人的感觉所能感知的世界,它隐藏在无数现象组成的感官世界的背后,需要理性才能认识。这种观念正是柏拉图哲学思想的核心。这时候的现象就是一种“客观现象”。这种现象少有主观情绪的投射(主观情绪越来越少),认识活动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哲学诞生了。对哲学而言,现象并不重要,现象背后的本质才是追求的目标。为了更深入地追求本质(同一性、普遍性、规律性),从哲学中诞生并分离出各种各样的具体学科。天文学、地理学、物理学、生物学、心理学、医学、化学等科学出现了。
这一时期,毫无疑问是哲学的时代。美学成了哲学的奴婢。
在“二元对立”的哲学眼光审视之下,“主观的现象”变成了“客观的现象”,变成了科学研究的纯粹现象。进入20世纪之后,由于理性的发展,理性主义的胜利,造成了一些严重的后果。后果之一是人类心灵的严重分裂。理性主义造成心灵与物质世界的对立是如此严重,以至于不管是道德至上还是物质利益至上都是不可理解的,不可接受的。因为,一个有着道德洁癖的人与一个有着感官享乐的人都是病人。现代社会造成了无数的神经病患者。更为恐怖的是,在理性主义的指导下,不同文化的人群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之间严重对立,就像主体与客体严重对立那样。不惜发动战争消灭对方。两次世界大战固然有具体的政治、经济原因,但造成这种严重对立的无疑是理性主义。当然,理性主义还渗透到人类的生活之中,尤其是外化为程序化的冷冰冰的非人的社会组织。这些组织以政府、公司、政党、社会意志的形式影响着人类的生活,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人类的生活。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的《动物庄园》、《1984》和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就形象生动地表现了理性主义的专制性。于是,反理性主义的思想家和思潮出现了。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本质上是反理性主义的产物。这时候,美学的机会来了。20世纪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潮流,这些潮流按照时间顺序被概括为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二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它们都是反理性主义的武器和斗士。它们描述的现象既不同于“主观现象”,也不同于“客观现象”,而是一种现象学意义上的现象,是一种“本质直观”的现象。更明白地说,这种现象是融合了现象背后的本质的现象,是现象与本质的融合的产物,是一种既有强烈的主观情绪,又有理性认识的现象。我们姑且把这种现象叫做“融合的现象”。现代美学研究的就是这种“融合的现象”。
所以,我们认为,真正的美学时代再次来临。美学有可能从哲学的护翼之下独立出来,壮大起来,形成自己独领风骚的伟大时代。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人类把握世界的方式发生了变化。美学——哲学——美学的变化轨迹昭然若揭。我们因此有理由相信:哲学——那种“二元对立”的学问——正在退场,退居幕后;而美学——那种“一元融合”的学问——正在出场,占据舞台的中央,主导人类的感受经验,为创建一个更好感受的幸福社会而奋斗不息。
四、如何回到鲍姆嘉通?
这是一个问题。能不能回到鲍姆嘉通,就看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理解他所说的“感性认识”。鲍姆嘉通对“感性认识”的理解受到莱布尼兹的决定性的影响。莱布尼兹把认识活动分为从低到高的四个层次: 一是模糊的、含混不清的认识,这种认识最为低级,既没有形象,也没有表现形式,就像梦一样;二是若明若暗、不明了清楚的认识,它可以认识和区别各种现象,却又不晓得道理,不能理智地给出定义;三是明确的、清晰的认识,这种认识可以给事物下定义或作出科学说明,比如用金子的定义去区别真金和假金;四是充分的、直觉的认识,这种认识能认识事物的全部特征,清楚了解一个概念中所含有的元素,并对它们集中概括,作出最完整的评述,是最完善的知识。这四种认识组成了一道阶梯,从模糊,到混乱,最后达到明晰,从“黑暗王国”上升到了“光明王国”。莱布尼茨将艺术与审美视为第二种认识,属于若明若暗、不甚明了清楚的认识,或是“明晰而混乱的认识”(clear and confused cognition)。这种认识如镜花水月,我们能感受到其存在,却又难以言表。莱布尼茨虽然也贬低感性认识的地位,不过他已提到了审美的问题,并把审美限于感性活动,将之和理性活动对立了起来。鲍姆嘉通接受了莱布尼兹的观点,认为感性认识是一种低级的认识,是第二层次的认识:若明若暗、不明了清楚的认识。它可以认识和区别各种现象,却又不晓得道理,不能理智地给出定义。简单地说,就是一种感官现象的日常体验,或者说就是“日常经验”。
我们认为,在认识活动之前,有一个体验活动的过程。体验活动是认识活动的感性基础。没有这个基础,认识活动不仅不可能,也没有意义。体验活动的感受性、直观性和现象性不仅决定认识的对象,还决定认识的方式、过程和态度。换句话说,“理性认识”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理性”:它需要感性体验与它一道做出选择、判断和推理。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鲍姆嘉通的感性认识就是我们的感性体验。体验的本质特点就是不存在“二元对立”的认识活动,只有“一元融合”的内在的体会。因为它不是主体对客体的把握。它是人对置身其间的整体的把握。
如何回到鲍姆嘉通?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必须要认识到:鲍姆嘉通的感性认识就是我们的感性体验,平时我们简称为“体验”。打通了这一关节,我们就回到了鲍姆嘉通。美学就是感性学了。或者反过来说也行:感性学就是美学了。
注释:
[1] [2][德]鲍姆嘉滕.美学.简明,王旭晓译.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169 页,13页 [3][德]黑格尔.美学.第一卷.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3 页 [4][德]康德.纯粹理性批判.韦卓民译.武汉:华中师大出版社,2004.318页 [5][德]卡西尔.启蒙哲学.顾伟铭等译.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6.336-33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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